Monday, September 20, 2010

穿窿饼(20-9-2010-南洋商报商余版)


不久前,老家乡爱大华的一位老朋友到哥打巴鲁来游玩,我帮他订好住宿及约好时间在酒店见面。他一下车即递来一大包福州光饼,说不好意思,折腾了多个小时,光饼都“软化”了。我一点都不在意,所谓物轻情义重。难得这老朋友还记得我喜欢吃光饼,“山长水远”都带一些来让我解解“乡愁”。

我虽非福州籍,但家乡的左邻右舍、朋友圈大都是福州人,沟通语言也以福州话居多。所以对他们的光饼从小就有一种感情,后来更发现到对从光饼演变出来的“穿窿饼”更情有独钟。

这种用面粉烘制成半软硬的圆饼,中间开个大洞,固称为“穿窿饼”。记得以前邻村的一位福州老伯每天骑着铁马载了许多穿窿饼来卖。放在车尾的箱子好高,我当时矮小,瞧不见,只好在旁像吩咐般:“阿伯,给我大大个的。”那位老伯也总是和蔼地说:“好,小弟弟,我给你这个又圆又滑的……

小时候两三天才有五分一毛的零用钱,特别珍惜,不敢随便花。有时一想再想才花一角钱买个穿窿饼,用绳子吊在胸前和朋友一起在树下玩跳飞机。一小口一小口咬吃,吃完了,黑夜也就被咬出来了。

有次阿爸对我说:“你这么爱吃穿窿饼,就随我去拔木薯吧。”原来阿爸也是带着这些饼当干粮。我总是没有耐性,问阿爸什么时候可以吃了。爸都是忙着一锄一锄把肥美的木薯从黑泥中拔起:“等待工作完毕了才吃罢,哪可以半途而废,只想着吃?”让我心生惭愧……

后来,那位老伯也不见出现了。我们也不知道是他选择了退休,还是老天让他无须再操劳。至今让我念念不忘的是他的那句:“我看你们一天比一天长大,你们见我一日比一日老去……

当然,还永远难忘那穿窿饼的香软韵味。

Thursday, September 16, 2010

皎皎月光亮万家(16-9-2010星洲日报-暸望台)




古人不见今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

送走了阴沉沉的农历7月,迎来了圆月高高挂的8月,连今年频以满天鞭炮声迎接的开斋节也是落在8月。(看来一个大马最成功的还是各族节庆燃放鞭炮……

嗅觉灵敏的商家一个月前已把月饼上架,而且种类繁多,让消费者有更多的选择。社团组织、学校机构、政党等也纷纷在报上发布了庆祝中秋的讯息和新闻。这个中秋好热闹呀,一改以往“明月照沟渠”的冷清和宭境。

中秋节是华族重要节日之一,通过以上的种种庆祝方式,可以唤醒族群尤其年轻一代对本身节日的重视。虽然,时下许多节日的来临已披上一层商业外衣。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,还是可以“去芜存菁”,取其精华。如中秋节有射灯谜、赏月、花灯制作、提灯笼、家家户户挂灯笼、家人团聚等,才有一种过节的心情和气氛。

记得小时候,每逢一到8月,大伙儿就忙着到林里砍亚答竹制作灯笼。砍竹时,手脚总会被尖利的野草割到伤痕累累,等到灯笼完成后,心情却异常高兴,也忘了那些伤痛。

有时我们就地取材,找来一些空铁罐,做成“手推车”灯笼。叮叮当当由村头游到村尾,嘹亮的叮当声也划破70年代纯朴乡野的夜空。

随着时代的变迁,社会民情的开放,庆祝中秋也越来越受到友族的欢迎。尤其是学校所主办的中秋会,让更多友族学生和其家人参与,达到各族圆融交流。

八月十五圆月高高挂,但愿皎皎月光亮万家。

山君的传言 (15-9-2010南洋商报-商余版)



胶林人家,不怕吃苦。那最怕的是什么?

凌晨4点钟在胶林里,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额上那盏土油灯在山风吹晃下忽明忽暗。除了虫豸的鸣叫或远处传来断断续续,咕咕咕的猫头鹰叫和自己手上那把胶刀奔驰在胶路上的窸窸声外,就是自己心跳加速的卜通卜通……

我想起村人近日在口传的“大伯公”(老虎也)传奇:在阿水芭里有多个脚印、在阿生芭里的脚印一大一小、在阿鸟芭里又留下一堆堆米田共……绘声绘影,我想如遇到山君该怎么办呢?越想越怕,落刀拉刀收刀的速度也加快。

谣言传得最炽热的时候,我和阿妈不敢这么早去,总是天露鱼肚白了才进胶林。也是带着战战兢兢,忐忑不安的心去工作。

人说马路如虎口,现在是“胶林如虎口”,深怕进去了就出不来,人人都草木皆兵。但为了生活或割更多胶树或“行头”,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阵。

人也说不要逼虎跳墙,心想现在却是到处砍伐开芭,把老虎都赶到平地,害惨了我们这些奉公守法的胶林人家。

幸好只是传言,多日后附近的胶林人家在互相交换情报后确定不见老虎,连影子都没有,大伙儿才安心早早去工作……

尽管当年只有1718岁,自认胆大包天;就算是“油鬼仔”或瘾君子来偷袭也不怕,因身上还有2把杀伤力强的胶刀。

但讲到有张牙舞爪的山君出巡,嘿嘿,还是怕怕也。

Wednesday, September 8, 2010

中文的魅力




日前《星洲日报》东海岸版刊登一名来自丹州万捷古侬区的8岁学生李汉洋,尽管曾被学巴撞伤,右脚已告永久残缺,但求学意志坚强,仍然坚持舍近求远要到距离住家30公里外的华小上课的新闻,确让人对他年纪小小就执着读华校的精神动容。


在丹州,由于华裔人口不多,全州也只有14所(另有一所分校)华小。除了华裔集中地哥市有3所华小外,其余都分布于各县。早期由于交通不便,许多家长,尤其是住乡区的华裔,大都选择就读附近的国小,加上与友族的交往频繁,因此早期许多华裔不谙中文,只讲当地福建话或丹腔马来语。


不过,随着商业的蓬勃,资讯的跃进。中文的经济魅力在多年前已开始显现,曾经吃过不谙中文苦的家长已开始从新思考下一代的教育问题……最终都把孩子送进华小接受华文教育,学习中华文化,与华社接轨。


除此,在以上华小就读的非华裔学生人数应该也相当可观。说明华小生的竞争力,中文教育的魅力,还是许多人心目中的首选。


记得1993年,我当时执笔为一名参加第9届陈文富杯全丹华语演讲赛的泰裔学生“量体裁衣”写了一篇讲稿,题为《我会讲华语》。虽然此位学生没在比赛中赢得任何奖项,不过当她说完学习华语的心路历程后,全场观众报以热烈和鼓励的掌声,也让许多观众刮目相看。连当时的总裁判黄爱莉老师在总结时也特别赞赏她学习华语的精神。


岁月匆匆,17年过去了;中国经济起飞,中文世界魅力无穷尽。不管是出于政治还是经济考量,政府已决定逐步在国小推行华语科,让更多国人学习中文,证明中文的强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