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November 27, 2010

笑请客上屋顶坐

以前我是不会讲福建话的,所以也不知道福建话有分北马南马式。我来了吉兰丹,吃了不少不谙福建话和丹州马来语的苦头后,于是“痛定思痛”下终让我学会了。虽不敢说讲得溜到好像我自小就讲的广东话和福州话,但至少还可以跟人沟通而不是只有陪笑的份啦。

许多年前有一回乘搭长途巴士从实兆远来丹,巴士到红土坎车站,有一名年轻华裔乘客上车,就坐在我身旁的空位。我们先用华语喧寒,然后谈钓鱼、讲Budu(鱼露)、说月亮、……海阔天空,说得很投机。什么时候我们彼此改换了“福建频道”也不察觉。

“你回KB(哥打巴鲁)几天?”他突然杀出这句话可真让我楞一楞。他也发现到我的“疑惑”。“我听你讲的福建话很丹腔,还以为……

他就跟我分享了一个当时我还没听过的丹州经典的福建笑话。

“一天,有个外州福建人到乡下朋友家作客,朋友的母亲热情地用道地福建话接待他,并邀他“上厝顶”坐。他一愣,以为听错,觉得奇怪为什么安娣请他上“屋顶”坐呢?

最后这位外州客搞懂了,原来乡下朋友的屋子是马来式高脚屋,要进来坐当然需要上几级楼梯……因此就有了“厝顶解”的美丽误会。”

过后我有更多机会接触到乡下朋友,到朋友们的家作客时,主人家的确是请客上屋顶坐。幸好我运气佳,早早就遇到“贵人”指点,否则,我可要问:“那阿姨我要用什么楼梯上厝顶呢……

~原载27/11/10星洲星云幽默

Thursday, November 25, 2010

枕头包


让人缅怀的福州枕头包

学校假期,跋涉了6个小时的路程,终回到恬静温馨的老家园。老乡依然无恙。一天漫步街头,看那排排取代旧建筑屋的新店或原本是胶林的地区,如今都由店屋取代,发展的脚步已模糊了城乡的界线。

其中一间新店竟也卖起福州光饼,让我更惊喜的还有那特产“枕头包”,刚刚出炉,还热腾腾冒烟呢。我向年轻的老板亦是师傅要了“一条”(形状像长枕头)加央馅的,吃进口里,许多年少的记忆又回来了……

以前邻村的一位福州老伯每天午后用脚车载光饼、穿窿饼和枕头包来卖,母亲都是买整条,然后老伯就拿出一把长刀切切切,分成四块。我惊叹老伯的刀法,刀起刀落总是分得很均匀。虽然包头、尾特大块,但我和弟弟最喜欢中间的部分。多馅也。往往咬一口,饱满的加央馅还溢出嘴边滴落到衣服。

枕头包可是我们胶林孩子常带去园地充饥的面食,由于价钱便宜,当年一条不到一令吉,切成一块状也不过只售二三十仙,重要是吃得饱啊。当时凌晨约四点,都是先吃用电煲蒸热的隔夜饭菜,有时白饭拌温水也一餐。所以到今日我都不习惯喝茶之类。

当割完四依格的胶树时,通常等上半句钟才收胶汁。这段空档就是我叹枕头包的时候,有时是黑豆沙馅、有时是花生馅、但多数是甜腻的加央馅。虽然冷却后的包有点僵硬,但那时却饥肠辘辘,佐以白开水,吃进半条枕头包后,就开始收胶汁了。

事隔多年,人事一番新。以前的乡童都步入今日的中年,但对昔日的生活点滴如吃枕头包还是让人缅怀和惦念呀。


~原载24/11/2010南洋商余版

Monday, November 22, 2010

禾浪翻飞的季节




当年一踏出学院后,就被派到约300公里外的道北一间华小执教。道北这地方,属乡区,民情纯朴。而我也来自乡村,蛮喜欢她的单纯和慢几拍的生活步调,所以对她“一见如故”。一教就过了11年,当年的华巫泰裔学生都已成长,虽然岁月流逝,但在面子书的“推波助澜”下许多仍然与我保持联系,大家对当年在华小求学的点滴也历历在目。

一名学生对我在道北的的深刻感情颇感惊讶:“老师,你真的好爱道北呀!”我调侃他:“我爱道北,但更爱你们……

我想,那是乡村情结。虽离乡在外颇久,但念及童年在乡野的生活,总有一分浓郁的情谊……

当时去道北的路旁是广袤的稻田,稻穗儿成熟的季节,黄澄澄一片,一辆辆割稻机车,像怪兽般张开大嘴巴吃进大量的禾糧,吐出的确是金黄的谷粒。那是稻农辛苦后的收获,也是养家活口的命脉呀。

第一次亲近稻田,还是来了这里。置身于此,看到这广阔的稻田,心情舒畅不少。尤其是在太阳西下的傍晚,飞鸟归巢,农人拖着水牛踏着碎石小径回家。那一幅平淡、宁谧的田野生活画面,是多么美丽怡人呵。

我最喜欢四月的稻田景色。四月里,大道两旁辽阔的稻田一片金黄,闪闪发光。风儿徐徐地吹,禾浪翻飞,映在稻农伯仄黝黑脸上的是欢欣和快乐,装在麻袋里的稻谷,是多月来挥汗耕耘的成果!

虽然离开那儿已多年,但偶尔心血来朝,我还会驱车前往捕捉昔日的甜蜜点滴。如今稻田已减少,或建起了许多民宅;那是发展的脚步,总让人无法阻挡……

不管家乡还是异乡,朴素的村野,踏实的乡民,我一直都惦念于心,亦是我追求生活热忱的力量。


~原载20/11/10星洲《暸望台》

Sunday, November 7, 2010

服务精神

踏入11月,东北季候风开始吹刮,一年的校园朗朗读书声已进入了倒数的阶段。这个月我的音响任务最繁忙,儿童节、毕业典礼、老师退休欢送会……还好,我有几个学生落力帮助,是值得赞扬的。

3年前吧,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最终还是转到我手中。心里想:“捉笔可以,拿锣丝起子,行吗?”既来之,则安之吧。

学校有两套音响系统,一套固定在雨盖篮球场,开周会、每天休息时段完毕,所有学生集合上课前,都有值日老师报告,使用率频密,所以要有学生负责开关的工作。

另一套是上万令吉的品牌音响,只有大型或重要的活动如上述才搬移出来,装配工作繁重,幸好还是有这些学生,组成我要的团队。活动完毕,曲中人散,最迟离开现场往往也是他们……

这些年来,多得他们的热忱相助。由于我选的都是6年级,毕业后,要物色新的人选。但喜欢这份工作的学生很多,甚至都“毛遂自荐”前来“应征”,我有点惊奇。后来发现成为团队的都是最后一班的学生,也就是我们口中的“阿宝”。

有一年,在狭隘的音响室,我问:“你们读了6年书,有上台领过奖吗?”

宝甲耸耸肩说:“没有。”宝乙也同一表情答:“没有。”宝丙开心答:“老师,我有,是队长领了分给我……

我的心有些沉重。“那你们想不想上台拿奖?”

“想,可是可以吗?”

那年开始,在毕业典礼上都特设了服务精神奖颁给这群从没机会上台的学生。但愿离开校园后,他们的服务热忱依然。心中亦祈望有一天他们真的“开窍”了,奋起直追,美丽的人生还是等待有心的人呀。

Friday, November 5, 2010

丹州风情话


星洲日报《东海岸》丹登特区版的小专栏“吉兰丹A-Z”日前已完成首轮26个字母代表的任务。这每隔日刊出的图文专栏,介绍的都是丹州的特色,加上轻松、细腻的文字风格,俨然一幅多采的“丹州风情画”。

我稍为统计一下,其中有9个字母代表是关于饮食的,而且都是丹州独具一格或充满乡土风味的美食。

这说明丹州的美食选择多,华巫印泰式或已相互交融成另一焦点的也多。以一个外州客的眼光,这里的特色是一些传统、老字号的华裔咖啡店也获得众多友族的青睐和光顾,是外地少见的。

记得念中学时,教我历史科的刘老师来自丹州,当时贯通西海岸的东西大道尚未开放通车,须取道吉隆坡才能到达,于是脑中的丹州确是遥远的地方。刘老师不谙中文,对丹州着墨不多,只说哪儿有座大卧佛,就是他的家乡。

后来,我辗转来到丹州,那是90年杪了,东西大道已开放让公众通车。第一次远征有些熟悉其实陌生的地方,心中有种莫名的期待。当时正是自己文字写作的瓶颈,需要生活上的一些冲击,而抵达道北恰好给了我这方面的养分。

从巴西马去道北,走旧路,每天我都经过刘老师讲的卧佛庙。午后,我停下。偌大的庙宇,四周一片树林,前方是广阔的稻田,坐在树低下的石凳,习习凉风吹拂,偶遇学校的泰裔学生,聊起聊起,原来附近还有许多暹庙……

我开始提着相机,在学生的指引下,走完了道北的庙宇。也把触须延向斯里杜祖海滩的人工养蚶场。那是学校工人的业余行业,他带领我,坐上摩多舢舨,顶着午后的烈日,然后踏在那纵横的浮木上,才知道这里是咸淡水交错的港湾,最适合繁殖蚶类。

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,在生活中我如蝼蚁般积极探求糖食的方向。我融入这里,以诚恳的心,踏实的脚步,追寻心中期待的那道彩虹。

Wednesday, November 3, 2010

MARK哥风采



在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,电影界吹起一片江湖义气电影。这归功于周润发在《英雄本色》里饰演的Mark 哥角色,那一身长褛墨镜,潇洒不羁的形象,深入民心。突然间我们四周也出现了许多Mark哥,而我也生得逢时,与他沾上边,被人称为Mark哥,至今还沾沾自喜呢。

九零年我抵丹州在一所乡区华小执教,住所在二十公里外的新城。每天骑着摩托车,穿上长及膝的风褛、头盔和一幅Ray Ban墨镜……这一身“型”样就被当时的“红颜”同事取了Mark之名。

在当年,学校男教师少得可怜,每每只有两三名,而我当时刚踏出学院,年轻力壮,人称的“新扫帚”,好使好用。第二年就被“摆上台”当课外活动主任,常常带着一班小瓜“东讨西伐”。比如学校成为该区排球赛主办单位了,赶快联同校工到火车站去取乌黑废油在草场上画边线,一天下来经过骄阳艳阳的亲吻,红彤彤的手脸像针刺的感觉。但想到学童无需外仗,在自家地头有啦啦队助阵打气,战绩应该不赖,心里就踏实多了。

除了球赛,学童的露营、生活营、一日游等,也得作妥善安排。有一年派了十余名童军去参与露营大会,乡区孩子对扎营不陌生,虽然我无需过夜陪睡,但营地的黄澄澄井水如何煮食饮用?深怕把人家的孩子给吃坏了,唯有从家里盛了好几桶净水慢慢地载去营地让这些“小皇帝”享用……

事隔多年,回想起昔日与他们打成一片、互动,都成了难忘的记忆,现在彼此之间的情谊还延续到面子书来呢。

当老师可真不简单,要十八般武艺样样通,幸好还有Mark哥的能耐,才不至于手忙脚乱。

写作磁场

有人说,写作与灵感像一对孪生兄弟。灵感不来,作品无法出炉。又云:灵感总爱在夜深人静的夜半或凌晨来敲门……

这些经验对爱好摇笔杆或填格子的人来说都不会陌生,包括自己在“年轻”的岁月,可以通宵达旦只为写好一篇文章。不过,随着年岁的增长,体魄已不再允许如此狂妄消耗时,是否需要改变一下?

否则,“惊世之作”未成,人已随黄鹤去。

近日又再返回写作圈,而且已摒弃夜半的“精神虐待”,就算次日不上班,也不“放纵”自己。我尝试过午后在人声嘈杂的Kopitiam打开电脑记事本作文字写作,虽然开始时思绪会中断,但几次过后,却有了改善。往往这篇文章还在疾书着,另一些点子(灵感)已出现在脑中,好奇妙的感觉呀。

后来,我把这种现象归纳为“写作磁场”。写作是读书心得、生活历练、思考想法的总和。常写,思维活跃,磁场越强,灵感就四面八方涌入,源源不断……说明写作是可以训练的。

我的经验是一篇文章的完成都经过构思、酝酿、腹稿,然后才书写。往往书写时又因时因地因心情作出斟酌,当文章定案邮寄时,故事结局也许与当初的构思有出入。但还是没脱离其主轴:真情和共鸣。

写作题材来自生活,而生活处处有惊喜,只要我们用心,文思又岂会枯竭呢